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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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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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绒绒。」
那人自浓雾中走出,冲我咧开一口森森的獠牙,哦不,是白牙:「好久不见。」
我下意识一个哆嗦,赶紧扯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二师兄,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凌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比起上次在纯阳峰最后一面,他脸上多了些隐约缭绕的死气。凌严盯着我手里的龟甲罗盘,半晌才道:「不巧,你在蓝玉城时,我就看到你了。」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蓝玉城?你是一路跟着我过来的?!
他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从容,是那种知道一切尽在掌握后的放松。
凌严缓缓走到我身前,问我:「那个人是谁?
「什么?」
「从金玄手中救下你的人。」他盯着我的眼睛,「你金丹已碎,却不见元婴,是被外力碎掉的?那人修为远在我和师父之上,且我不记得你认识这样的人,他为何救你?
噢……原来他没有一刀了结我,是在忌惮聂星落。
我冷笑一声:「师兄若真的感兴趣,不妨等明日问问他本人啊。」
「明日?他明日会来?
「自然。」我懒洋洋地说,「我此刻暂时不能动用灵力,他受人之托护我周全,当然要在我身边。若非临时有事要办,此刻应该和我一同进山。」
经过之前多次磨炼,我的演技大大提升,凌严左看右看,看不出破绽,只好问道:「他受谁所托?」
「无可奉告,想知道自己问。
我表现得嚣张且无惧,实在是因为心里很清楚,按照原文中凌严心狠手辣偏又小心谨慎的性格,我越嚣张,他才越心有顾忌,不敢立刻动手。
被我呛回去之后,凌严站在原地默了许久,不再言语。我抬头,忍着刺眼仔细瞧了瞧那团光芒,忽然从那光的中央感受到一丝莫名熟悉的气息。这种感觉来自我的神识,必然不是错觉,再仔细去感受,还有隐约的亲近之意。
这东西是什么?我暗自心惊,难不成与原来的秦绒绒有关?还是……和白翎扇有关?
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白翎扇,偷偷瞥了凌严一眼。想到聂星落说他已经在十万大山中待了许久,我尝试开口询问:「二师兄,你知道那团光是什么东西吗?」
话音刚落,我清晰地看到凌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
他很快收起情绪,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师妹若是感兴趣,不妨亲自上前查看?
我呵呵一笑:「不必了,我向来对未知事物没什么好奇心。
不想再和他周旋,我转身欲走,却又一次被凌严叫住。他说:「秦绒绒,你的金丹是谁碎的?」
妈的,你们修仙之人是不是特别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勉强地扯了扯唇角:「二师兄你在说什么?
他不理我毫无震慑力的威胁,自顾自道:「想必是师父吧?你多次针对天樱,她那般美好的女子,师父自然喜欢,亦自然对你不满。」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忍无可忍:「对我不满就可以碎我金丹?若陆流今日站在我面前,我就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用卑劣手段毁我修为,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他心爱的人不好过。」
凌严怒道:「秦绒绒,你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了?」我说,「别忘了,那位前辈明日便会来山里寻我。你若敢对我动手,他必然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凌严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忽然笑了。
「好啊。」他说,「既然如此,我今日起便跟着你吧。若那位前辈明日不来,你我恩怨再清算;若那前辈真的来了,我并未伤害你分毫,他若对我动手,必定对心猿有愧,不利于大道。走吧,秦绒绒,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装过了,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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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是人界最辽阔的一片山脉,真实的山丘数量比十万还要多,据说就算是一个化神期的修士,没小半年也飞不完这里。
而穿过一整片十万大山,对面就是妖界的地盘。因此山中常有高阶妖兽出没,动辄便会伤及人类修士的性命。
想到这里,我前进的步伐不由得又小心警惕了三分,同时思索起应该如何摆脱身后不远处如附骨之疽般跟着的凌严。
聂星落自然是不可能来的,那也就意味着我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要么想出对付他的办法,要么 GG。
首先,修为上正面刚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我金丹没碎,和元婴后期的凌严也差了整整一个大阶的修为,更何况现在我浑身已无半点灵力。
如果要越阶战斗,其实最有用的东西就是阵法。然而我只知道一个北斗七星阵,就算双肩包里装着七星草,手动摆阵法也需要很久很久。怕是我刚埋下第一棵,就被凌严一剑捅死了。
怎么办?
眼看夕阳西斜,暮色渐暗,我还是没能想到办法,心头不由暗暗焦急起来。凌严跟在我身后问了句:「你究竟要去哪里?若是要采灵药,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方。」
「秘密。」我说,「师兄,管好你自己。
对哦,还有白翎扇,我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找到林天樱补全白翎扇的那座山洞,若是被凌严发现,那也是相当不妙的。
想到这里,我麻溜地席地而坐:「走得太累了,歇会儿。
「你可是修仙之人。
我破罐子破摔,甚为理直气壮:「我现在已无修为在身。
凌严无语,冷哼一声,在离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闭目假寐。虽然闭着眼睛,但修士查看外界,实际上用的都是神识。此时此刻,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神识覆盖下。
怎么才能解决掉这个人呢?原主啊原主,你说你一点记忆都没留给我,好歹给我留点知识吧?比如,有没有什么能够一击置人于死地的阵法,没有灵力的人也能用?
倏然间,「坎离八卦剑阵」六个字闪过我脑海。
我蓦然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这剑阵的摆法突兀出现在我脑中,不知究竟是记忆还是天降,且原文中压根儿就没提到这样的阵法,实在突兀。
不过突兀就突兀,看介绍,这玩意儿倒是很管用。
坎离八卦剑阵的特点在于,它不靠灵石,不靠灵力,用的是修士天生的灵根,将藏在身体深处的灵根激活并外放出来。灵根越厉害,剑阵的威力就越强。不过代价就是灵根可能被毁,就算不被毁,也会元气大伤,好几个月不能引气入体进行修炼。
不过无所谓,大敌当前,肯定还是保命要紧。
更何况像我这样的水系天灵根,对付一个尚未化神的修士,获胜的概率应该不小!
想到这里我激动起来,又强行把激动的心情按捺下去,对着脑中那篇文字反复研读了好几遍,确认没问题后,这才将神识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施展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夜色从最浓走到渐淡。眼看天光乍白,将要日出,在树下坐了一夜的凌严不耐烦地冲我道:「秦绒绒,你到底休息好了没有?我警告你,第二日已经到了,若午时还不见那位前辈,你这条命我便拿走了——
我睁开眼,冲他笑了一下。因为一整夜都在尝试激活灵根,我的嘴唇和脸色都很苍白,但眼睛却很亮。
我说: 「既然这样,师兄还是先把你的命交给我吧!
虚无空气中蓦然浮出一把水蓝色的剑,我经过冰玉洗髓池洗礼,灵根更是优越,凝成的剑阵相当厉害,寒光凛凛。
凌严瞳孔蓦然一缩,从丹田中召出金环刀,我咬着牙,忍住浑身酸痛,用神识指挥那柄水蓝的长剑向他心脏处刺去。他将金环刀挡在心前,然而水起于无形亦散于无形,绕过金环刀,又重新凝成一把剑,穿透他心脏。
然而,我想象中的鲜血四溅并未出现。
坎离八卦剑碎去后,站在树下的凌严也碎成无数光点。我心头蓦然掠过一阵寒意,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脖子就被一阵巨大的力道死死扼住。
凌严阴沉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就知道你不老实,那位前辈,想必今日是不会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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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困难。
我在凌严手里拼命又无力地挣扎,就像在华农兄弟手里扑腾的一只鸡。
「凌、凌严——」眼看着已经撕破脸,我也懒得再装模作样地喊他师兄,硬撑着直呼其名,「你他妈放开我,疯子!你这么跪舔林天樱,看看她领你的情吗?」
放在我脖子上的手又用力了三分:「秦绒绒,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天樱出身贫寒,能走到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
可你呢?出身名门,灵根优越,凡事不用自己操心,自有师父和旁人替你出面解决!
「像你这种废物,除了靠别人还能怎么样?」他抬起另一只手,拽着我的头发往后扯,剧烈的疼痛传来,偏偏被那只手死死卡在我喉间,「那位前辈今日不来,你不是只能死在我手里,嗯?」
疯子!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拼命地喘息着,试图从缝隙里获得一点赖以生存的氧气。从他瞳孔的倒影里,我看到自己狰狞可怖的脸,神情扭曲,眼球用力到凸起。
那是求生欲存在的证明。
「你、你离开纯阳峰之后,还见过林天樱吧?」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要害她?我抢了她的东西?我夺走了她的一切?!
「你在那一日的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我带人追杀她,我想抢她的情人?」
「那不是幻境!!」凌严冲我声嘶力竭,「秦绒绒,你还在装无辜!那不是幻境,那就是你会做的事!
「放屁!」我破口大骂,「你能穿越时空吗?你有林天樱被害妄想症吗?怎么一个幻境你就觉得我要杀她,她追杀我、抢我机缘、几度妄图置我于死地、挑拨我和陆流的关系,难道不是她更想杀我?」
凌严不为所动:「天樱做事,自有她的道理。
我快要气吐血,原著的力量就这么强大吗?这舔狗已经连基本原则都没有了吗?
氧气越发稀薄,我已经能感受到肺部因为缺氧传来的尖锐疼痛。原本我是不用受这种苦的,修士对于氧气的依赖远远没有凡人那样强,甚至可以做到不呼吸在水底待上大半天。
但那是修士。
此刻的我,除去强大的神识外,与凡人无异。
甚至因为金丹为外力所碎,身体比一般凡人要更脆弱。
延绵不绝、愈演愈烈的疼痛,和轻易就能被人掌控生杀大权的无力感,终于激起了我内心对于陆流的恨意。我这才发现仇恨这种感情并非汹涌而上,而是一点一滴,不动声色地侵蚀着我,像冰冷的血液不动声色流过每一寸经脉。
模糊的神思里,我听到凌严的声音。
「交出白翎扇,我可以给你个痛快,放你入轮回、再修炼。否则别怪我不顾师兄妹之情。
我咬牙冷笑:「林天樱没跟你说吗?白翎扇早就被我炼成本命法宝了,若是我死了,旁人谁也用不了!
「这便不劳你费心了。」凌严冷漠地说,「东西交出来就是,如何使用,天樱自有办法。」
我眼睛充血地瞪着他,心头蓦然涌上一个恐怖的念头。
白翎扇是陆流帮我完善的。
陆流很早就知道,这东西是我从林天樱那里抢来的。
原文中清楚明白地写着,就算你杀了一个修士,也不能把她的本命法宝据为己有。
现在凌严告诉我,林天樱自有办法。
除非……除非—
除非从我刚拿到白翎扇起,陆流就布下了这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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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慢慢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放开我,我把白翎扇给你。」
大约是想到我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灵力,逃也不可能逃掉,凌严倒是很痛快地松开了我。冰凉的空气滑进喉咙,我跌落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然后拼命地咳嗽。
很狼狈,也很丢人。
凌严说的没错,我一直抱着侥幸的逃避心理,总觉得只要我不去招惹女主,避开男主和陆流他们的复杂感情线,我就不会有事。
直到金丹碎裂,骤然变成凡人。
直到金玄出现,聂星落出现,凌严出现。
每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掉我,比杀鸡还要简单。
我趴在地上,握紧藏在袖子里的白翎扇,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极度荒唐的念头:众所周知,灵力是可以消耗和补充的,神识是做探测之用的。
但如果……如果我把神识,当成灵力来用呢?
「好了吗?快点把白翎扇交出来。
「给你。」
我从袖中抽出白翎扇,递到凌严面前,在他伸手来接的时候,我忽然开口:「凌严,你认不认识仇天?」
他皱了皱眉:「不认识,那是何人?
呵,不愧是你,林天樱。
「是你亲爱的林天樱大宝贝儿未来的夫君,魔界之尊仇天,怎么你竟然不认识吗?」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神识放出,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白翎扇。还好这是水属性法宝,与我的灵根完全吻合,因而表现得十分温驯。片刻后,我一咬牙,将神识刺入扇中。
「嘶!
一刹那眼冒金星,无数火花炸裂,尖锐而猛烈的疼痛从我指尖一路蔓延到脑中,那程度实在太过于剧烈,我没忍住发出一声冷哼,又很快强忍着把尾音吞了回去。好在凌严被我突如其来的爆料惊住,没有注意这点小细节。
他冷道:「秦绒绒,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想要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你日后就知道了。」目的达成,我懒得再与他纠缠,将手中的白翎扇往前送了送,「给你。」
在他伸手握住白翎扇的一瞬间,我挑起唇角:「凌严师兄,我送你一个礼物!」
我将所有神识放出,全部灌注在白翎扇中,那扇子沉甸甸地坠着我的手,我的脑中却因为抽空的神识而疼痛到痉挛。
我用力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酸涩的血腥味,仍然保持瞪大眼睛的姿态,死死盯着面前的凌严。
浓重的白雾朝他缠裹过去,凌严伸出的手停在距离我喉间方寸的位置,灵力环绕,然后软弱无力地垂落下去。
我知道,他已经成功进入了白翎扇制造的幻境中。然而我与他毕竟差着不少修为,又用的是神识力量,不能保证那幻境能持续多久,便又拼着命从丹田中取出饮雪剑。
「师兄。」我轻声说,「再见。」然后将长剑重重刺入他心脏,鲜血四溅,喷涌。
我却仍然不放心,杀死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有那么容易吗?若他狠心放弃肉身,元婴出逃,我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我把那扎了他一个对穿的饮雪剑拔出来,又一次用力地刺了进去。
然后再拔,再刺,直到他胸口破开拳头大小的一个洞,露出里面千疮百孔的心脏。
原本不必这么惨烈,茹毛饮血,那是最野蛮的做法。可此刻我不是修士,我是凡人,落在修士手中的凡人,为了保命,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抹了一把自己满口咬出的鲜血,还要举剑再刺,那心脏破开的血洞处却骤然银光一闪,一个抱着金环刀的元婴出现,满脸狠戾地看着我。
「秦绒绒!!你找死!!」「就等你呢,师兄!
我把特意留下的最后一丝神识倾入饮雪剑,然后用力刺进了那个元婴的小小身体。在他凄厉的惨叫声里,那团银光化作虚
无,只剩黯淡无光的金环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随后被轰然倒下的尸体掩埋。
危机解除,我松了口气,也跟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只是,在晕倒前的最后一秒,我似乎听到身后的树丛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不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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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条湿漉漉的温热舌头舔醒的。
睁开眼,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脑仁一直窜到指尖,我没忍住发出一声哀号,然后就听到旁边传来两声「喵喵」声。目光稍稍往旁边一转,就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眼珠发蓝的猫咪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眼神相对,它见我醒了,又喵了两声,然后舔了我两口。
我:?
天降猫咪,挺突然的。
这一瞬间我脑中忽然记起很久远之前的那次宗门大比,其实也没有很久远,此刻距离那时也不过才过去半年之久,但对我来说,人生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扯远了,我主要是想起了那位我早已不记得名字的炮灰兄弟的话:「我这噬元兽,乃是四阶变异灵兽,擅风雷之术,修为堪比结丹后期修士,乃是从前在十万大山深处一处灵兽洞穴中所得……」
噬元兽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句「实力堪比结丹后期修士」。
既然它主动送上门,还很亲昵地舔了舔我,这说明我命中该有猫咪——啊不,噬元兽啊!想到这我兴奋地坐起来,结果一阵眩晕感涌上来,差点让我眼前一黑倒下去。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的地方,心头渐渐有恐慌蔓延而上。
吞了吞口水,我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脑中传来阵阵刺痛,都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然而,神识只能放出几米远,就已经到了极限。这远远不是结丹后期修士该有的实力,若是换算一下,现在我的神识就相当于一个炼气三层的新手修士。
把神识当灵力用这条路,行得通。可现在看来,是一次性的。
从现在开始,我不光灵力与凡人无异,神识也无限趋近于凡人。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努力扯了扯嘴角,还是没能笑出来。那只猫绕着我转了两圈,见我还没有抱它起来的打算,终归是不耐烦地喵了两声,然后猛地跳进了我怀里。
我被那沉甸甸的温热手感惊了一下,终于回过神,低头看了看它。猫咪那双湿漉漉的蓝眼睛望着我,忽然让我觉得有点眼
熟。
它伸出粉红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我的手心。那种温热的生机勃勃,忽然就驱散了我身上沉重的阴霾和颓气。
没有神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在我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它本来也只能用来探探路,更何况在之前那样生死攸关、万分危急的时刻,能保命已经是万幸。
而且,我还杀了被聂星落称作「斩天客」,一听就非常牛 X 的凌严,这人按原著的路子走,把还没发生的环境当成真相,对林天樱死心塌地。我在这里解决他,也相当于为自己以后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而且,有得必有失,穿越之前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短暂地拥有了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现在虽然消失了,但却多了只实力强横的猫咪。
更要紧的是,我此次进入十万大山,本身就是为了寻找机缘,一为彻底补全白翎扇,二为找机缘恢复金丹。如今境况,不过再加一条,看能不能将神识也一并恢复了。
这一通想下来之后,我心情顿时平静很多。撸着猫,听着它在我手中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我说:「你是不是愿意跟着我啊?」
「喵喵。」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叫流流怎么样?
愤怒的猫叫。真懂我。
「叫天天吧?
不满的猫叫。行吧。
「那叫落落吧。
「喵喵喵。」满意的猫叫。
我手下撸猫的动作一顿,想到了之前对于聂星落仙界之人的身份猜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还会和他再见面。
而且那个时候,我身上一定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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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落落站起来,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要不结个灵兽契约吧?
我发誓,我从它眼中看到了鄙夷和拒绝。果然是四阶灵兽,相当拟人化。
「还是算了,我现在又没灵力,缔结不了。
落落满意地喵了一声,又懒懒地缩回到我怀里。
我强忍住大脑一阵阵涌上来的刺痛,努力回想原著剧情里的细节。
我记得原著里,林天樱进入十万大山之前先和仙界 NPC 沟通过,所以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她踩着飞剑跨过了十几座山脉,然后沿着一座深不可见的山涧飞了很久,来到一座被阴气和魔气纠缠着笼罩的山谷里。
至阴至邪的地方,反而催生出一丛至阳的异火极焰,火中还带着一块珍贵的材料。林天樱就是用那块材料补全了白翎扇,然后将极焰吞噬,这才修为大涨。
所以,如果我要找到那个山谷,就应该往比较阴冷的地方走,且最好是那种肉眼可见的深涧。
想到这里,我默默把目光投向了落落:「听说,你擅长风雷之术。」
它不耐烦地喵了一声。
「带我凌空而行吧,等找到那座山谷,我给你抓鱼吃。你吃过我做的烤鱼吗?巨好吃,辟谷之人都忍不住的水平。
虽然落落的眼神好像有点鄙视,但它还是从我怀中跳出来,浮在半空,猫爪一挥,我就感觉到一阵风吹到我脚下,身体顿时轻盈起来。
那感觉和之前自己御剑飞行并不一样,御剑飞行好歹有个地方踩着,而这一刻,我感觉到重力这种东西,像是凭空从我身上
消失了。
我捞过落落猛地亲了一口: 「你是最最厉害的小猫咪!
它不屑地偏过头去。
这只猫真有个性,虽然和那只温顺的布偶比不了,但它是我的小猫咪,属于我一个人的小猫咪。
我适应了一会儿,开始踩着那阵风慢慢往前飞。心中默念了几遍至阴之地后,龟甲罗盘忽然再次在我手中亮起来,指针晃晃悠悠地指向某个方向。
我朝那边看了几眼,因为神识无法放出,只能用肉眼看到那里似乎有一片黑黢黢的森林,像是潜伏着无尽危机。
「往那边飞吧。
我咬牙道。
落落毕竟只是四阶灵兽,实力有限,而那片森林虽然肉眼可见,但真要飞过去,却实打实耗费了我五天时间。我踩在风上,又吃干粮又喝水,还是无法避免地让自己熬红了眼睛。
好在累是累,森林终于近在眼前了。
我和落落停在半空,沉默地注视那片森林。虽然是白天,它却显得阴暗无比,阳光都不能照进去分毫。不用想就知道这地方一定满是危险,我看了一会儿,开始思考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保命。
落落,擅长风雷之术的四阶灵兽。但它的灵力大部分都用来维持让我们飞行的风了,就算要攻击,估计也没什么余力。
而我自己既无灵力也无神识,非要说的话,饮雪剑倒是可以拿来用用……等等,剑——
坎离八卦剑阵!
虽然原著中没提过,但阵法这东西,本身的远离就是通过阵眼的叠加,让其能量或者攻击力成几何倍数增长。
而我现在掌握的两种阵法,北斗七星阵和坎离八卦剑阵,一个靠的是七星草种子,另一个靠的是修士自己的灵根,都和灵力没关系,都可以用。
那么如果,我把这两个阵法叠加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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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森林外整整实验了九天。
天道在上,多亏了十万大山之外那挥之不去的雾气,没有修士敢轻易进来,避免了我被随便一个修为的低阶修士顺手弄死杀人夺宝的可能。
糅合两种阵法,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然威力成几何倍数增长,那么平衡点的掌控,和对修士的心神考验,也是几何倍数增长。
我让落落暂时把我们放下来,然后用它的灵力催生了一堆七星草种子,接着开始一点一点尝试找到那个平衡点,这当然是不容易的。北斗七星阵搭建完成,灵根好不容易激活,但两者还未真正触碰到,便不是烟消云散,就是直接爆炸。
「砰——
一声巨响,我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和下巴苦笑两声,仰头倒在了草地上。
北斗七星阵倒还好,毕竟用的材料只是七星草种子而已。这东西我准备了上千颗,绝对够用。只是坎离八卦剑阵,源于我的灵根,每次炸裂,我浑身经脉都会传来剧烈的疼痛,然后就得缓一会儿,再重新开始激活灵根。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激活灵根的速度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变得更快了。练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在三秒钟之内成功激活灵根,搭建坎离八卦剑阵。
对我来说,这无疑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就算最后阵法叠加没有试验成功,至少这种速度下的纯攻击阵法,足够成为我的保命底牌。
把散落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装进双肩包,我发现手中还有最后七棵七星草,便打算再试一次,不成功拉倒。
搭好北斗七星阵之后,我打算尝试一种全新的叠加方法。把激活的灵根硬生生切出七份来,嵌进每一棵七星草内,然后再用来激活阵法。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分割灵根带来的剧痛在经脉中来回流窜,险些令我神识震动剧散。
最后一丝痛也渐渐弥散之后,我看着面前莹莹发光的阵法,忍不住大笑出声。
每一棵七星草都嵌着一枚光剑,在树下流光溢彩。微一驱动,就有一道光柱射出,重重打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直径大概有个三四米的树干,居然直接碎成了粉末。
「喵喵。」
落落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叫了两声,猛地窜进我怀里。那双蓝莹莹的眼睛看过来,像是装满情绪的海水,带着人类般的鲜活。
「我现在有点怀疑你到底是猫还是人,或者说,修仙世界的猫因为有修为,都比普通田园猫更聪明?」我若有所思地试探了一下,盯紧落落的眼睛,见它没什么大反应,只能在心里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搂着落落猛亲了一口,我笑眯眯地问它,「你看我牛 X 吗?成功地把防守阵法和攻击阵法结合起来,变成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双向阵法。不得不说,本人秦绒绒简直就是个修仙小天才。」兴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经历的起伏都太过惊心动魄、刻骨铭心,我现在已经能很坦然接受自己和秦绒绒这个名字绑定了。甚至于,现在要我去回想自己穿越之前叫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落落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先一步往黑森林跑了过去。我跟在它后面,盯着那片越来越近的暗色,心里反而平静下来。
因为我什么都不剩,所以也没什么好失去的。这是我的优势,也是我心态还算平和的唯一筹码。
然而进去后走了大半天,却根本无事发生。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就只有我和落落踩在满地枯枝败叶上发出的清脆断裂声。别说人了,连只兔子都没见到。
我忍不住跟落落吐槽:「早知道这里面如此安全,干吗还在外面折腾那么久……
「真稀奇,你是头一个说这黑魔森林安全的人类——哦,甚至连修士都不是?」
本人,flag 高手,说什么来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银发男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暗暗伸手去背后的双肩包里摸七星草种子。
文章作者 知乎
上次更新 2025-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