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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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谭录:神怪、诡异、民间不传之事
故事发生在公元 691 年,史称盛唐。
霍婉是当今宰相的女儿,长得眉清目秀,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额,其实也不是那么名副其实,一般的大家闺秀脾气没有像她这么大:对待下人非打即骂,泼辣得很,虽然手不重,但多少让人生气。赵宰相可没少为了这个宝贝闺女费心,但,光费心又有什么用呢?
赵宰相膝下无子,就两个闺女,霍婉还是老大,哄着还来不及,你让他把霍婉打一顿?那真是要了赵宰相的老命了,别说打一顿,连两句重话都不敢说,惹急了霍婉,管你是谁,赵宰相他爹的胡子都让霍婉拔过,所以这赵宰相只能整天摸着胡子长吁短叹,唉,你说说,咋就生了个这闺女呢,唉!
可这霍婉倒也不纯粹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她身上有一奇术——心想事成,当初霍婉发现自己这个能力的时候吓了一跳,不光自己吓了一跳,把整个赵家都闹得鸡飞狗跳。不过霍婉倒是从未告诉过别人,她虽然性情暴躁,在关键事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这奇术也有限制,两年才能用一次,霍婉第一次用这个奇术是在八岁的时候,为自己变来了一身新衣裳,再往后用的那几次无非就是吃的,穿的,玩的,小姑娘嘛,还能要什么东西。靠着这个奇术,霍婉的童年过得那叫一个痛快。
但这大小姐最近却不痛快了,整天唉声叹气,下人也不打不骂了,吃的穿的也不稀罕了,每天不是到后院里看看花草,就是躺在床上两目无神,为的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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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脾气好不好呀?霍大小姐烦恼的这件事全家只有一个人知道——妹妹温兰。
温兰比霍婉晚半盏茶的时间出生,一前一后,就有了大小,但这姐妹俩脾气差别大得很,霍婉泼辣,温兰端淑,两个人的关系却好得不得了。
这天下午,温兰走到霍婉房间,坐在床头上,摸着霍婉的头发告诉了她一个秘密,一个能让她不用再胡思乱想的秘密。
温兰说,「姐姐,你别再郁闷了,我能预测未来,不过只能预测最近一段时间内的事情。」
霍婉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又十分欢喜,没想到妹妹居然和自己一样,也身负奇术。虽然是预测不了太远的事情,但预测一下自己朝思暮想的姻缘问题还是没有问题的嘛!
温兰闭上眼睛,半柱香的功夫后睁开了眼睛,看着姐姐,眼里却流出了泪水。
「姐姐,你要嫁给皇上。
霍婉眼前一亮,「当今圣上?」温兰知道霍婉为何如此开心,当朝皇帝李帝英明神武,威风赫赫。
「非也,姐姐,你要嫁的不是李帝,而是他的儿子。李帝很快就会死了,他的嫡子,是个残障。」
残障?霍婉心里一沉,我正值大好年华,却要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残障?虽贵为皇后,但这样的皇后又有什么意思呢?
霍婉心生一计,还未说得出口,妹妹就摇摇头:「不能找人冒充你。」
霍婉心里更沉了,既然妹妹这么说,自然是有其中的缘故,这个时候也无心细问了。
知乎
妹妹见状,连忙扶住了霍婉,不及妹妹开口询问,霍婉自己说,「这太子的命动不了。」
妹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姐姐,那怎么办?这太子的命改不了,难道你真的要嫁给一个残障?你能受得了这样的痛苦么?」
霍婉没说话,觉得自己心里发堵,堵的自己喘不上气来,想打人,想骂人,但又什么都不想干,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眼泪虽然就在眼眶里打转,但霍婉死死的咬住牙,就是不让眼泪流下来。
老天爷想让我难受,我偏不难受。
三天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
太子十九岁,脑子灵巧,就是一只手一只脚不能正常使用,日常出行都必须要有下人陪伴。
十九岁,这在古时候可算是大龄了,一众大臣为了太子的婚事操碎了心,说征婚吧,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一个个的都把嘴巴闭的紧紧的,谁都不肯把自己的闺女嫁给太子。
太后急了,这天下午,坐在后宫里,对着赵宰相说三日之内,把皇后选出来,选不出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赵宰相想回嘴,一抬头看见老太后的眼神,又把头低下了。
赵宰相回了朝中,和几个管事的说了对策,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一起抓阄,家家都有闺女,抓到谁算谁,谁也别说二话。
这下好,宰相自己抓着了,其他的各个大臣看宰相的眼神里有庆幸、有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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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回到家里,腆着老脸和夫人说了,让夫人去和闺女说,夫人听到消息又哭又闹,闹腾完了,还是把霍婉叫到屋里,驱散了下人,把事情给说了。
霍婉听了消息以后一脸漠然,点点头,自己回房了。
霍婉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现在她面前有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的准备东西,等日子到了嫁给太子,要么赌一把,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一线机会逃出生天。她现在唯一拥有的资本就是还有一次心想事成的机会,这是她在嫁给太子前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到底赌还是不赌?
这对霍婉根本不是需要犹豫的问题,第二天一大早,她叫了十个仆人到她房间里。
十个仆人一字排开,这群人都被霍婉折腾怕了,没有一个敢直接看霍婉的,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听着霍婉的安排。
霍婉随手一指左边三个人,你们三个去帮我找裁缝做衣服,要粗布衣服 ,越不显眼的越好。再一指右边的三个人,你们帮我去换些散碎银子。又指其中两个,你俩帮我去找辆马车,越破越好。最后的两个人要去买些方便携带的食物。
安排妥当之后,霍婉关上房门,急匆匆地走向赵宰相的书房。书房里藏书万卷,而她所需要的地图也在其中。
刚一推门进去,却猛的发现书桌上俯着一人,正在抄写东西,霍婉大吃一惊,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而那抄东西之人也刚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原来是温兰。
霍婉不禁长出一口气,一边笑一边走到温兰身边,说:「你这小妮子真是的,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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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婉抱着温兰的脖子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果然是兰妹妹最懂我」。温兰把她推开,「哎呀,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胡乱亲人。」霍婉哈哈大笑,「哼,你是我妹妹,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两个人虽是打闹,但温兰眉宇里还是有一丝忧愁。
「姐姐,你自己想好了要去哪了么?」听到这么一问,霍婉的脸色也稍微正经了一些,「具体到哪我还没想好,但天下这么大,总会有我的一个去处,我就不信有人能找到我」。
「可是,姐姐,你自己一个人能行么?虽然说是带上两个下人,但这外面终究不是家里,会碰到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我还是不放心你。」
「哎呀,这有啥不放心的嘛,到时候我挑上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看谁敢惹我。」
温兰哭笑不得,这姐姐的脾气打小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只有她欺负别人,还没见过有人能欺负她。可这话又说回来,在家里父母都宠着,下人们更不敢放肆,到了外面谁还知道这是位小姐呢?别人又怎么会宠着她让着她呢?
温兰眼前一亮,「姐姐,要不我和你一起跑吧,路上两个人还能有个照应,否则你自己走了以后,我在家里也孤苦伶仃,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这不行,和残障太子结婚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跑个啥,再说我们家里就我们两个孩子,我走了以后你还要在家陪着爹爹和娘亲呢!」
温兰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眼里就有了泪花,霍婉看的真切,走过来抱住她说,「哎呀,这有啥好哭的嘛,我又不是出去送斩,我要真留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等着那残障王子娶我那才是受罪呢,还不如直接斩了我呢。」「好啦,不要难过啦,要不我又亲你了啊
温兰听着这话扑哧一笑,「就你能闹!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就要吃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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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赵宰相一直面色沉重,只有夫人还时不时的找两句话说,整顿饭吃得十分压抑,霍婉心里有事,压根没在意什么气氛。
霍婉还在琢磨自己晚上要怎么行动。吃完饭后,霍婉就回到房中,等着下人们汇报任务结果。
买衣服的、换银子的、找食物的都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了,可就是那俩找马车的一直没有回来,霍婉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茶杯里的水半天都没少一口,霍婉一边走一边在嘴里嘟囔,「奶奶的,这俩畜生回来我非剁了他俩不行,我一定要狠狠的剁了他俩!」。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这俩人终于回来了,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不干净,气喘吁吁。霍婉看见他俩进屋,抄起扫帚就往头上招呼,「你俩还知道回来,回来干啥,干啥,我非打死你俩不行」,这俩人边躲边说,「小姐,别打别打,回来的晚真不是故意的」。
霍婉听都不听,「我说是就是,别躲」,其中一个说「小姐,你先听我俩把话说清楚再打行不行,你先让我俩把话说完,然后你想怎么打都行」。
霍婉也确实累了,说「行,那你俩仔细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俩人一言一语的互相补充着,把事情给交代明白了。
最近几年,都城里的各种生意都好做得很,各行各业都赚得盆满钵盈,他们商户赚了钱也就舍得在器具上投钱,那找到的马车都一个比一个威风,这俩人在城里找了不下二十家,没有一辆破车,最后幸亏碰上一个往城里送菜的老头,这才找到,他俩自从早上出了门,脚就没停过,连吃饭都是在路上吃的。
霍婉虽然说是脾气暴躁,但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动,「那好吧,看在你俩跑了一天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了,去和那个老头安排好,明天早上在后门等我,我要在城门开后马上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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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霍婉见到的不是驾车的老头,而是宫里的老太监。
3.
老太监是来送圣旨的,这时候天才蒙蒙亮,霍婉被侍女急匆匆得叫醒,「小姐,赶快起来,宫里来人了」。
霍婉急匆匆得穿好衣服,一边赶向大厅,一边想,难道太子和太后知道我要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难不成府里有奸细?
到了大厅,看见老太监正站在门口,赵宰相不断的往外张望,看到霍婉近来,连忙拉着霍婉跪下,老太监见人到了,从袖子里掏出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喜当前,太后欲见赵宰相及其爱女,自听旨时起,稍事收拾,即刻进宫,钦此」。赵宰相等人领旨。
听到圣旨之后,霍婉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在当朝,但凡太子婚娶,都是要先由太后审视一番,就相当于提前见见儿媳,看看秉性。霍婉虽然知道有这习俗,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现在跑是跑不了了,老太监在这里盯着,只能是从宫里回来以后再从长计议。
霍婉一边急匆匆得赶回房间梳洗,一边偷偷交代下人把马车安排好,待到从宫里回来之后再联系。
一个时辰后,老太监带着赵宰相、霍婉等人一同动身,直奔后宫。
进宫拜见太后,太后让二人坐了,开始问话。年龄、喜好都是由赵宰相代答,太后一皱眉,「我问的是霍婉,让她自己说,难不成她不会说话?」
霍婉答道,「太后莫要怪罪爹爹,民女初次进宫,不知礼数,怕惹太后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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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婉两个眼睛一转,「回太后的话,民女是个粗鄙之人,尤其讨厌那琴棋书画,就喜欢刀枪棍棒,平日里就打打下人啊,拔拔花花草草之类的」。
赵宰相听得浑身哆嗦,拿胳膊肘碰霍婉让她住口,然后自己连忙跪下说「太后莫 要当真,犬女管教不严,没想到居然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老臣该死,该死!」 说罢连忙叩首。
太后摆摆手说,「赵宰相莫要慌张,哀家心里明白,起来吧。」然后转过头对着霍婉说「好你个伶牙俐齿,你那点小心思哀家都清楚,不用多说了。」
霍婉听了这话默不作声,但在心里却偷偷的骂太后,「哼,这老家伙,还挺厉害,居然骗不了她。不行,她是这门婚事的关键人物,如果我能让她不同意这件婚事,那我就不用跑了」。
霍婉偷偷的动用自己的奇术,想让太后对自己不满意,然后取消这桩婚事,结果这次脑袋既没有像成功时的那么清凉也不像上次失败时那么痛苦,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霍婉正在奇怪,却听到太后咦的一声。
太后摸着手腕上的一个玉镯说,「奇怪,这镯子好像是自己动了一下」,拿到眼前看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算了。
霍婉心里一凉,俗话说玉养人,还能防身,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给碰上了,而且太后这手上戴的肯定不是寻常之物,说不定是哪位高僧大德开过光以后赠与太后的,有此物在,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想到这,霍婉心里懊恼不已。
这个时候,有一太监来报,说西域使者拜见,圣上请太后一同过去。
太后应过之后,专头对赵宰相二人说道:「好了,这霍婉我看着挺好,是个聪明姑娘,也挺机灵,配太子的性子刚好,这桩婚事就定下了,回头算好日子,嫁过来就行了,哀家还有事,你们回去吧」。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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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
目录 7评论 分速享夫,一边和霍婉连忙往卧室走去。
宰相夫人的身体并不太好,当时生完霍婉姐妹后大病一场,从那之后一直细心调养,这么多年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不知道今日为何突感不适。
赵宰相和霍婉走到床前,看到夫人的脸色苍白,但精神也还好,问起缘由时说是上午在后花园和温兰采花时突然从草丛里窜出一只黄鼠狼来,受了一惊,回到房间后就开始觉得胸口发闷,头也隐隐作痛,派出下人去请大夫,没想到刚好碰到了二人回来。
赵宰相说,「应该就是受了惊吓,待会让大夫给开上两副安神的药就好了」。霍婉点头,宰相夫人拉起霍婉的手说「你今日进宫拜见太后可是如何?怕不怕?问你话了没有?」
霍婉还没答话,赵宰相在一旁说,「哼,她能害怕?我这颗脑袋差点就让她给送太后。」
宰相夫人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霍婉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和她说了一遍,还没说完,请的大夫就到了。
大夫诊病,众人退出。一炷香的时间后,大夫出来了,面色平静,和赵宰相解释道,「根据夫人的脉象来看,并无大碍,只是气息有些紊乱,想必是受了惊吓,我给开一方安神补气的方子,喝上三日,应当就没事了。」赵宰相听了这话,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有劳先生了」。
霍婉也在一旁听得真切,看着娘亲并无大碍这才放心,想又回到夫人床前,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丫鬟拦住了,说「夫人刚刚睡着了,还请小姐动作轻些」。「睡着也好,那我等娘亲醒后再来」,霍婉说道。
赵宰相派了下人去抓药,自己就回房休息了,霍婉也觉得浑身困乏,从一大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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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说自己胸口发闷,心里也觉得烦躁,自己回房休息后,到现在一直都没出来。」
霍婉说,「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说怎么在娘亲那里没有看到兰妹妹,原来她也身体不舒服,这样吧,一会她醒了之后你赶快告诉我,我有话要和她说」。待丫鬟应过后,霍婉自己慢慢往房间走,想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娘亲和兰妹妹的病虽然说是并不大碍,但也扰的霍婉心烦意乱,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想事情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还不如不想。于是,叫下人做了碗面,吃过后就半躺在床上休息,没想到居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霍婉身穿一身大红,在镜子里看起来格外好看,娘亲和兰妹妹都盛装打扮,将她送上大红轿,那轿子可真大啊,很是威风。轿夫们也不知道抬着她走了多久才到皇宫。拜过天地之后,一个侍女牵着她的手讲她领到房间里,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待霍婉坐下后,那个人慢慢的将她的盖头掀起,出现在霍婉面前的是一个奇丑无比的男子,而且那个男子的左手宛如鸡爪一样干枯扭曲,吓得霍婉大叫,猛地就醒了过来。
霍婉出了一身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一场梦,这个时候窗外一片漆黑,霍婉不由得悲从中来,心想,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么?嫁给一个又丑又残疾的太子?为什么?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眼里充满了眼泪,但霍婉身上的那股劲又出来了,狠狠的攥住拳头,哪怕指甲都陷入了掌心,就是不让眼泪落下来。
霍婉想,只要我还没和那个太子结婚,就还有机会,与其在这里伤心难过,还不如想想办法尽快逃出城去,想到这,马上让丫鬟去找当时安排马车的两个下人。
睡得迷迷糊糊的丫鬟 好不容易听明白了要干啥,这才揉着眼睛去找人。一会,两个也睡得迷迷糊糊的下人进来了。
知乎
头上赞同 15目录 7评论 分了享,给他说好了,最近几天不要随便走动,在家等着我们找他就行。」
霍婉说,「嗯,这还差不多,你俩可得把那辆马车给我看好了,我这两天就要用,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我把你俩剁了喂鱼,听见了没有?」
两个下人一听到剁了喂鱼,瞬间来了劲头,「回大小姐的话,听见了,听见了」。霍婉一挥手,让二人回去接着睡觉。
两个人刚出门口,霍婉就看到外面灯火大作,连忙走出屋外,看见几个丫鬟下人都急匆匆得跑向夫人房间。霍婉拦住一个丫鬟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张」,「夫人半夜突然病重,头疼得厉害,我们忙着过去服侍。」丫鬟答道。
「啊?怎么会突然加重呢?大夫不都开药了么?」说完,不等丫鬟回话,就急匆匆往夫人房间赶去。
到了夫人房间,看见一群人在那里围着,好不容易挤进去之后大吃一惊,夫人披头散发,双手按着头在床上打滚,嘴里时不时的漏出一点声音,让人听了胆战心惊,想必是想忍却实在忍不下去,赵宰相在一旁也手足无措,只是不停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霍婉问,「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大夫已经开药了么?」,赵宰相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半夜里我突然间听到你娘亲说头痛,没想到不一会就变得如此剧烈,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应该马上就到」。
京城里的大夫一共分为三层,第三层就是专门给寻常百姓看病的大夫,数量最多,第二层是专门给达官贵人看病的,都是有名的大大夫,整个京城就四个,人称「四大名医」。第一层的大夫就是御医了,住在皇宫里,只给皇家看病,别人见也难得见一面。
赵宰相请的就是这四个大夫中的一个,而且十几年了,家里有谁生病,找的也都是这个孙大夫,除了看病以外,也有交情,所以在看病用药上,完全不用担心。
知乎
诊完脉后,大夫面色凝重,示意二人去屋外。「夫人这次的脉象和昨日极为不同,脉象里就像有一股气一样,横冲直闯,十分紊乱,老夫行医三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脉象」,赵宰相急忙回到:「那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夫略一沉吟,「赵大人先不必着急,老夫没见过,他们三人未必没见过,还请大人再派人请李张王三位大夫来,我们一同商议一下」。
赵宰相连忙派人去请另外三位大夫,请大夫的下人刚出门,赵府里又出了乱子。
温兰房中的一个丫鬟急急来报,说二小姐头痛不止,正抱着头满床打滚。赵宰相、大夫、霍婉三人皆吃了一惊,连忙往温兰房间里赶去。
三人到了温兰房间,看到温兰披头散发,正抱着头在床上打滚,和夫人如出一辙,大夫连忙让人将温兰按住,和应对夫人一样,用银针刺安神穴,使得温兰暂时昏睡过去。
诊完脉象,大夫的眉头锁的更紧,说道,「这姑娘的脉象和夫人完全一样,脉气横冲直闯,毫无章法」,赵宰相等人大惊,连忙问道,「完全一样?这是为何?难道二人得的是同样的病症?」
大夫点点头,说道,「目前看来,想必是这样,老夫心中隐约有个判断,但此事重大,不敢妄言,还是等几位大夫到了之后细细商议一下才好」。
不一会,几位大夫匆匆赶到。
四位大夫也是熟识了,由孙大夫给其他三位大夫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后,便一起先后查看了夫人和温兰的脉象,然后四个人围在一起,细细商议。一炷香的时间后,四个人好像得出了结论,由孙大夫来告知赵宰相和霍婉。
知乎
赵宰相心里一沉,说道,「好,孙大夫但说无妨」。
「依老夫四人看来,夫人和二小姐所得的病,怕是——瘟疫。」赵宰相听了这话之后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晃,险些坐在地上。
瘟疫,非同小可,一旦肆虐开来,死伤怕是要以百万计。
赵宰相回过神来,连忙问道,「孙大夫,那这瘟疫从何而来,应当如何是好啊?」
孙大夫答道,「这从何而来需要细细的查证一番,应当是难度不大,而且依老夫看来,这次瘟疫也与往常瘟疫不同,传染性没有那么强,如果是书中记载的瘟疫,那么此时我们众人早已得病,目前看来,这病的危害还是可控的,甚至不将其叫做瘟疫也未尝不可,对于症状,老夫可以先开几副治疗头痛的药,然后再开几副防治瘟疫的药,不但她们二人要喝,全府上下都要喝,以防万一。」
赵宰相听到这,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一会拿到药方,我马上差人去办」。
孙大夫点点头,继续说道,「此病的病状也颇为怪异,用药未必能够见效,还请赵大人也有个心理准备,除此之外,这病的源头务必要查清楚,而且要处理得当,老夫开完药方后,和你们一同查找处理。
待孙大夫开完药方后,赵宰相先是派人去抓药,随即叫来几个服侍夫人的丫鬟,询问她们昨日夫人都去了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东西,然后又找来温兰身边的丫鬟询问同样的问题,结果发现,二人都是从后花园回来之后才觉得身体不适。
知乎
赵宰相在前,孙大夫、霍婉还有几个下人跟在后面,一行人顺着小路细细的查看两旁景物。
眼看就要把后花园转完了,仍是一无所获,就在众人刚想回头再查看一遍时,霍婉猛然发现,花丛里有几朵花甚是显眼,众人连忙凑过去看。
几朵花原来是牡丹花,每朵花都大如碗口,而且颜色都是艳红,宛如鲜血,与旁边的几朵花相比红的格外突出。
孙大夫示意众人靠后,然后自己从袖中掏出一根竹簪,稍微一用力就给拉成了两半,原来里面嵌有一根银针,专门用来测毒。
只见孙大夫慢慢的将刺入花中,拔出来一看,银针乌黑,众人皆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花居然有剧毒,想必那夫人和二小姐应该就是因误触此花而中毒。
但孙大夫说,牡丹本乃国花,怎么会好生生的含有如此毒性呢?必定有其他缘由,于是赵宰相派人掘开花根,结果竟挖出了一具半腐的动物尸体。
由于动物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难以辨认到底是为何物,想必昨日夫人所见的动物并非黄鼠狼,而是这毒物的同类。至于此物从何而来则无从得知,说是此物的同类将其埋葬与此也并非毫无可能,毕竟许多动物的灵性远超人的想象。
找到了这怪病的缘由,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赵宰相派人将此物尸体以及上面的牡丹一同烧了,然后再细细的搜查一遍花园,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异常,安排妥当之后,众人又回到堂中。
孙大夫和众人作别,临走前再次和赵宰相说到,「老夫开的药对夫人和二小姐的病未必见效,究竟如何,只能看天意,大人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赵宰相应过后,慢慢的走回卧房,半夜操劳,看起来竟像突然老了几岁,看的霍婉心里一酸,脑子里也乱哄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知乎
霍婉扑到床上,把脸蒙在被子里,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轻轻抽泣,慢慢地哭得越来越厉害,直到最后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会,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说是睡,其实也是似睡非睡,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然后就被丫鬟吵醒了。
「小姐小姐,夫人现在病状很严重,老爷让你赶快过去」。霍婉连忙跑到夫人的房间,看见夫人躺在赵宰相的怀里,脸色发黑,进的气多,出的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霍婉一下子呆在那里,手足无措。
正在此时,温兰房间里的丫头也匆匆跑来,说道「老爷,老爷,二小姐快不行了,您快看看去吧!」
丫鬟的话使得霍婉猛地回过神来,她没有跟着赵宰相急匆匆的跑过去看温兰,而是静下心来,动用自己的奇术,让娘亲和兰妹妹恢复健康。
如同往常一样,脑袋一片清凉。霍婉知道,成功了,娘亲和兰妹妹都能活下去了,可自己同时也失去了最后的筹码。两行泪水顺着霍婉的脸庞流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没有人听到。
只有霍婉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她很快就要成为那个残障太子的妻子了。
霍婉找来那两个下人,让他们去把马车找来,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娘亲和兰妹妹都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自己尽快出城就好了,哪怕是没有了最后的筹码,也不能放弃出走的机会。
那两个下人出门半个时辰后就回来了,二人走到霍婉面前说道,「小姐,城门封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霍婉听了这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知乎
赞同 15
在霍婉用完奇术后,夫人和温兰的病情就逐渐好转了,赵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传着说,都是神明保佑,夫人和温兰才得以死里逃生,只有霍婉自己知道,哪里有什么神明,只不过是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换来的罢了。
霍婉已经无处可逃,城门守卫说最近几日封城是奉上面的命令,近日国有喜事, 为了避免闲杂人等过多,特意封城,直至喜事结束。
谁也没有想到婚期会来的这么快,在霍婉用完奇术的第二天,宫里的太监传来圣旨,五日之后大婚,自领旨时起,即刻准备所需物品,传旨太监在这五天里会帮忙安排,直至婚成。
霍婉听了圣旨,无动于衷,宛如木头人。这五天的时间里,任凭丫鬟们裁衣打扮,极少言语。期间,温兰和夫人都来过,尤其是温兰,抱着霍婉说不出话,霍婉反而安慰她,「既来之,则安之,注意身体,多多保重」。
五日后,大婚。
全城大喜,街上的人挤得满满当当,当天晚上,大街上挤掉的鞋装了三筐,霍婉就这么进了皇宫。
太子虽然确实是残障,但容貌却十分清秀,那一手一脚也是正常形状,只是无法运用,对待霍婉也是彬彬有礼,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按照她的性子来,让霍婉心里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霍婉平日里自己在皇宫也无悲无喜,照顾着自己,照顾着太子,慢慢的也习惯了太子身体上的残障,要不是突然出了点情况,日子恐怕会一直这么过下去了。
事情发生在大婚后的半年。
最近皇城里来了几个术士,身着奇装异服,说话的口音也不是平常口音,但有一点,这几个人算命算的特别准,在皇城里呆了没几日,连霍婉都听说了。
知乎
赞同 15 ,霍目录 7评论 分约享多岁,应该是师父,后面几个人都二十出头,看样子应该是弟子。
霍婉见过众人后说,「听闻先生算命极准,能否给本宫算一算呀?」
领头的中年人应道:「算不了。
霍婉有些意外,「先生何出此言?
中年人说,「我们行走江湖算的都是凡夫俗子的命,娘娘贵为一国之后,这命在下算不了。」
霍婉应道:「本宫在嫁于皇上之前,也是凡夫俗子,难不成本宫嫁于皇上之后,本宫的命就变了不成?」
中年人:「娘娘所言甚是,但有一事不妥,娘娘嫁于皇上以后,命变了的不是娘娘,而是皇上。」
霍婉身子一震:「还请先生细说。
中年人使了个眼色,让几个弟子都去宫外候着,霍婉见状心领神会,把下人也都支了出去。
中年人:「老夫敢问娘娘,是否身负心想事成之术?
霍婉略一迟疑,而后点头。
中年人:「娘娘是否在皇上身上却无法使用此术,每用一次都头痛欲裂?」
霍婉又一点头。
中年人叹了口气,「唉,娘娘,这是上天给您的恩赐也是给您的惩戒啊!
知乎
霍婉连忙道,「哦?皇上的命能改得?能改得皇上龙体安康?
中年人点头,说道:「皇上的身体本来无病,但上天偏要他病,这是要从娘娘的手里收回东西呀!」
霍婉:「收回东西?是说我的心想事成之术么?
中年人点头,霍婉略一迟疑,说道:「收回就收回,你拿去吧,只要能换得皇上龙体安康,没有此术也罢。」
中年人苦笑一声:「在下不是上天,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
霍婉急道:「那怎么收回?但求先生指点。
中年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一粒黑色小球递于霍婉,说道,「此为天竺翡花的种子,种下四十九天后发芽,再过四十九天后开花,再四十九天后结果,服下其果,可使皇上龙体安康。」
霍婉接过种子,仔细端详后,紧紧攥住,问道:「此花喜阴喜阳?喜水喜旱?」中年人摇头:此花极易养活,只是浇水的时候需要注意。不等霍婉发问,中年人接着说道:「此花不能用水浇,得用娘娘的血来浇,每三日半酒盅,中间不能断,每浇一次,娘娘的奇术就弱一分,到了结果的那一天,娘娘就成了一介俗人,再也没有原来的能力,娘娘,您可要想好。」
一百四十七天后,霍婉递与了皇上一粒血红的果子,大小如樱桃,告诉皇上说,此果从南域寻来,味极甜美,皇上吃后,赞不绝口。
当天下午,皇上龙体安康,一手一脚皆为恢复,举国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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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皇上、娘娘,近来天寒,太后让下人送来热汤,给皇上和娘娘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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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郎君
文章作者 知乎
上次更新 2025-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