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五。

我大学毕业以后，工作没有着落，跟着几个舍友去杭州混了半年，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然后就听着家里的安排报考了事业编，去年年初才上岸，现在在老家县城的宗教局里上班。

不得不说，事业单位确实是节奏比较慢，而且由于是宗教局，所以平日里事情非常少。

在我报到后的前两个月里，每天基本上就整理整理材料，没有其他任何事情，直到第三个月，领导让我负责给一位退休的老干部送内部刊物，我的生活才变的有意思了起来。

老干部姓孙，在我没来之前就退休好几年了，按理说内部刊物就不应该再给他看了，但局长特批，说老孙在局里勤勤恳恳了大半辈子，他喜欢看就给他看吧，我们这个局的内部刊物也没有什么秘密。

内部刊物是半月刊，我每半个月就去老孙家一趟，不远，从单位到他家，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

老孙住的小区是个老小区，当年还是单位里给分的房子，楼很破，小区里面的地面也坑坑洼洼的，和老孙的脸一样。

我第一次敲老孙家门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忐忑，我当时觉得凡是当过领导的人退下来以后多少都有那种气场，结果老孙一开门，我还以为是个退休的环卫工人。

老孙人很黑，身材也瘦小，和中学里还没长起来的男生差不多身型，一口牙倒是挺白，冲我一笑，我满眼里全是那口牙。

我说，「孙老你好，我是局里新来的王五，您叫我小王就行…

话还没说完，老孙摆摆手，说：「你领导都给我说了，进来吧」。

进了门以后，老孙接过内部刊物随手扔到了桌子上，然后从茶几底下摸索了半年才找出一个一次性纸杯，递我面前，左手一指饮水机，「喝水自己倒」，然后自己点了支烟，在我面前的沙发上坐下了。

我拿起纸杯一看，杯底一层灰，估计是老孙自己之前当烟灰缸用过，结果现在忘了。「没事，我不渴」，我把纸杯放在了茶几上，拿过脚边的马扎，坐在了老孙正对面。

老孙昂起头，吐出一个烟圈，扭头看我，「来单位多久了？

「两个月了」

「之前干什么的？

「没干什么，毕业以后在杭州待了半年，然后就回来准备考试了」。

老孙身子往前一挺，眼里放光，「奥？你在杭州待过？

「对」

「那你吃没吃过人肉烧饼？

我一脸惶然， 「啥？」

然后老孙给我讲了第一个故事，我听完以后，冲到卫生间里，差点把胃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