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一个家长有多简单_叶小白的回答
文章目录
摧毁⼀个家⻓有多简单?
$\mathsf Q$ 更多「⽗⺟」讨论 · 191 万条热议 | 有哪些时候真的对⽗⺟感到失望?
会员特权 已解锁价值 ¥19.90 的盐选专栏
亲戚想要收养我的⼥⼉,他们说,⼥⼉早晚都要送⼈,不如送给⾃家。
那天我才明⽩,最可怕的恶意,往往来⾃最⾝边的⼈……本⽂源⾃⼀次⽹剧项⽬调研,根据采访戏剧改编,内含虚构情节。
1
年三⼗那天,和往常⼀样,在⽼家过年。
⽼婆和⼥⼉也在。
平⽇⾥,我们都在北京⼯作。难得回来⼀趟,⼥⼉刚五岁,说话奶声奶⽓,⽪肤⽩嫩,很是可爱,亲戚们更是怎么看都喜欢,时不时逗她玩。
本来,其乐融融的⼀天,酒过三巡,我的伯⺟,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将我叫了出去。
在⽆⼈的⻆落,伯⺟说出了这个请求。
她要我把⼥⼉,过继给她⼉⼦。
我愣住了。
我差点以为我是⽿朵出了⽑病:「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种请求,⽤脚趾头想,我都不可能同意。
「我都找⼤师算过了,你们下⼀胎,⼀定是⼉⼦。」伯⺟⼀副的⻓辈架势,说教着:「⼥⼉就是个赔钱货,早晚都要送⼈,你不如送给⾃家亲戚,对不对?」
「我⼥⼉,就是我的命!」我差点⽓死:「今天我可以当没听⻅,你再提别怪我不客⽓!」我说着就要⾛,然⽽,伯⺟竟哭了起来,她⼀下跪在地上,磕着头求我。
我这才知道,她⼉⼦,已经在家闹了⼤半年了。⼜是绝⻝,⼜是摔东西。
他在家⾥⽆数次⼤喊,要收养我的⼥⼉。
还说,如果我的⼥⼉不归他,他宁愿⾃杀。
我竟⽓乐了,什么叫「收养」?!
当我已经死了么?!
随后我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了⼀件事,这样的收养根本不合法她⼉⼦,今年才⼆⼗岁,还单⾝。
⽆缘⽆故的,怎么会想要⼀个⼥⼉?
反倒是有⼀次,我帮他修⼿机,⽆意间,在⼿机⾥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存了⼤量的涉⻩⼩说。
联想起那些「绅⼠」书名,我瞬间怒了,他⼉⼦指名道姓,要收养我⼥⼉,其⽬的不⾔⽽喻。
伯⺟还在地上磕头。
我冷冰冰地看着她。
「你就是磕死在这⾥,我都不可能同意。
我没料到的是,伯⺟竟然⼀下瘫坐在了地上,号啕⼤哭,⼀边骂我不孝,⻓辈都跪下了,我竟还不松⼝。
还说我⼥⼉是个灾星,是要毁掉她整个家什么的。
「你这是要逼我⼉⼦死啊!⸺」她哭嚎。
⻓辈们听⻅了动静,赶了出来,撞⻅这⼀幕,急忙上去扶她。
⽗⺟不清楚缘由,上来踢了我好⼏脚。
我揉了揉腰,恶狠狠看着⾝后,闻讯⽽来的堂弟。
他,就是伯⺟的⼉⼦。
肥胖,满脸痤疮。没有考上⼤学,在⼀家修⻋⼚打⼯。
「把你⼿机给我。」我指着他的鼻⼦。
他后退了⼏步。
从饭局开始,我就隐隐觉得哪⾥不对⸺这个堂弟,拿着⼿机,在桌上到处拍,好⼏次,镜头却对准了我⼥⼉。
⼤⼈们不明就⾥,我上去夺过了他的⼿机,强⾏按住他的脸,⼈脸识别打开了锁屏。
翻开相册,我愤怒得⼏乎脑袋要炸开。
他专⻔建了⼀个相册,
⾥⾯,全都是我⼥⼉的照⽚。最近的,还有以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偷拍的。不下上百张。
2
那天我在⽼家,按着堂弟,疯狂痛揍,⼏乎是往死⾥打。
最后,被⻓辈们分开。碍于⽼婆孩⼦在场,这种事我也没法当众说,只能抢过他⼿机,⽤⼒砸毁。
⽗⺟勃然⼤怒,痛骂我许久。
我根本⽆⼼留在这⾥,带上⽼婆和孩⼦,连夜开⻋回了县城。
⼀路上,⼥⼉睡着的时候,我这才压抑着怒⽕,告诉了⽼婆真相。
⽼婆⼏乎⽓疯了。
「现在就⾛!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回来!
我叹了⼝⽓,我也想赶紧⾛,离这种⼈越远越好。
奈何,⼩地⽅,交通很不便。只有市⾥⾯,才有⽕⻋站和机场。
去市⾥⼀百多公⾥,现在⼜是雪夜,天⿊路滑……太不安全。
「明天吧,今晚收拾⼀下⾏李,天⼀亮我们就⾛。
⽼婆⽆奈,终究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同意了。
⻋窗外,下着⽩⽑⽑的雪花。
我把⻋开得很慢,脑海⾥,却不时闪过,堂弟的脸。
摔他⼿机的时候,我瞥⻅了,他⼀⾔不发地盯着我。
眼神⾥,有说不上来的凶恶。
3
⽗⺟从⽼家回来后,我把真相告诉了他们。
⽼爸⽼妈同样⽓到半死⸺最宝⻉的孙⼥,怎么到他们嘴⾥,就成了拱⼿送⼈的货物?!爸妈⽓不过,连夜就要去他们家说理。
我拗不过,⼜放⼼不下家⾥的⽼婆孩⼦,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可堂弟⼀家的⽆耻,超出了我的想象。
约莫⼀个⼩时后,爸妈回来了。
⽼爸脸上带伤;⽼妈则在偷偷抹泪。
他们本来还想瞒我,我再三逼问,才知道⸺爸妈去了之后,堂弟⼀家,居然反过来,往我
们⾝上⼤倒脏⽔。
说什么,我们居⼼不良,⽣个⼥⼉,诱惑他们⼉⼦,祸害他们⼀家。
还诅咒我们,早晚遭到报应,不得好死。
⽼爸回骂了⼏句,却被他们推搡,混乱之中,脸上挨了好⼏下。
这时,妻⼦声⾳颤抖,提醒我:「⽼公……你看看群。
我点开微信,映⼊眼帘的,家族群⾥,堂弟的⽗⺟,正在疯狂辱骂我们⼀家。
「要你⼥⼉是看得起你,你们⼼⾥肮脏,别往我⼉⼦头上倒脏⽔!
「也不看看你⾃⼰⼥⼉⻓什么样?」「活该只能⽣个赔钱货!!」「……
⽼妈试图在群⾥反驳,可那头的脏话层出不穷,根本不是对⼿。
妻⼦泪流不已,这些话,像⼑⼀样,扎在她这个⺟亲⼼⾥,整个⼈都在颤抖。
我拿了菜⼑,就要往外冲。
我特么砍死他们!
爸妈都慌了,急忙上来拉我。
「你要是坐牢,你⼥⼉怎么办?!」⽼爸⼤声呵斥我。
⼥⼉听⻅了动静,⼤哭了起来。
我渐渐冷静了下来,只能拳头狠狠砸着墙,胸中的恶⽓,压得我⼏乎吐⾎。
他们那恶毒的诅咒,更是让我感到⾮常不安。
妈的,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么?!
「爸,妈,先跟我们回北京吧,留你们在这,我不放⼼。」我说,「就当去北京过年了。」「可是现在⽕⻋还没通……「我开⻋,我们⾃驾回去,⾟苦你们。
爸妈犹豫了半晌,重重叹了⼝⽓,点头同意了,「只能先这样了。
4
我安慰⾃⼰,再忍忍,明天起来,就能远离这个是⾮之地。
可我没想到的是,堂弟⼀家,根本没想轻易放我们离开。
5
第⼆天,年初⼀。街头巷尾,喜庆⾮常。
我们却不得不收拾⾏李,离开家乡。
雪天的路不好开,我的⻋速很慢,离县城越来越远,我也渐渐松了⼀⼝⽓。⼥⼉坐在安全座椅上,妻⼦在逗她。
我和爸妈商量着去北京后的安排,随⼿打开了⻋载⾳乐。
我的脸⾊猛地惊恐起来。
⻋,失控了!
我猛踩刹⻋,内⼼疯狂祈祷,停下!停下!
慌乱之间,竟猛地想起另⼀件事:
这⻋,刚做过年检,不存在任何问题。
那个堂弟,在修⻋⼚⼯作。他会修⻋,⾃然也知道,该怎么弄坏⼀辆⻋!脑海中,⼀闪⽽过,⼜是他那凶狠的眼神。
⻋⾝彻底失控,刺⽿的摩擦声,迎头撞向护栏。
县城的公路,两边都是⼭崖。
天啊!
在绝望的尖叫⾥,整辆⻋坠落⽽下。
轰然⼀声巨响!
6
我是在隔壁县的医院⾥醒来的。
⻋坠落后,撞上了粗壮的树⽊,堪堪停下,我们因此捡回了⼀条命。
只不过,驾驶室变形严重。
我⼩腿⻣折,打上了钢板,肋⻣也断了好⼏根。如果救护⻋晚到⼏步,很有可能扎进内脏,交代在那⾥。
不幸中的⼤幸,爸妈,妻⼦,都只是⼀些⽪外伤,没有⼤碍。
当时⻋停下后,他们⽴刻打了 120 急救,给我争取了抢救时间。
⼥⼉因为有安全座椅的保护,没有受伤,但是惊吓过度,⼀直都没有说话。
整整两天,⼀⾔不发。
7
我拄着拐杖,在病房⾥,看到了⼥⼉。
她眼神呆滞,⼀⾔不发。
我单⼿抱着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她终于有所反应,伸出⼩⼿,搂住了我。
「爸爸,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是她两天来,第⼀句话。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她⼩声哭泣着。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是那些做错的⼈,⼀直没有得到惩罚。」我说。
8
我拿到了⻋祸报告。
只可惜,我的⻋受损严重,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
交警只能定性为⼀起意外。
我不⽢⼼,可没有证据,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连是不是他⼲的都⽆法确定,成为了永远的悬案。
窝囊。
简直窝囊透了。
9⼏天之后,我拄着拐杖,独⾃在医院外,抽着根烟。
忽然瞥⻅了⼀个熟悉的⾝影,迎⾯朝我⾛来。
是堂弟。
他是⼀个⼈来的。
我感到不可思议,他竟然还有胆⼦来,丢了烟头,就要上去揍他。
然⽽我拄着拐杖,⾏动不便,反⽽先摔了⼀跤。
他趁势踢开了我的拐杖,我起⾝不得,只能⽆⼒地怒视着他。
他蹲了下来,肥胖油腻的脸,嘲讽地笑了笑:「爬都爬不起来,还有什么资格当爸爸?」「你来做什么?」我从⽛缝挤出这句话。
「过来收养你⼥⼉。」他说:「没想到,发现你还活着,恭喜呀,命真硬。」他加重了语⽓,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是胜券在握⼀般。
我攥紧了拳头,同时也隐隐感觉,好像串起了很多事情。
在我们的要求下,这起意外,警⽅没有通知任何⼈。
他⼜怎会未⼘先知,料到我们出了⻋祸?!
除⾮,这起意外,根本就是他的⼿笔!
还有,我在⻋祸报告上,看到过⼀⾏字。
「因安全座椅的保护,⼥孩没有受伤。
⼀瞬间,我全都明⽩了。
我早该明⽩的。
这当然是他的⼿笔。
制造⻋祸,弄死我们⼀家四⼝。
⽽我的⼥⼉,因为安全座椅的保护,有极⼤概率⽣还。
到那个时候,他⾃然得偿所愿,「收养」我的⼥⼉!
10
我死死地盯着他。
「你就不怕我报复你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堂弟⼀摊⼿,「你在北京,有家有业,打我?杀了我?⼀坐牢,你就什么都没了⸺你根本不敢。」
他油腻的脸上,闪过⼀丝狠戾:「⽽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敢做。
这套理论,恐怕,早就扎根在他⼼⾥,成了⼈⽣信条。
才会让他有恃⽆恐。
「我说的话,你要想清楚。」
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们北京的地址,也知道你们在哪上班……我隔三差五,都能去北京看看你们。」
怒⽕⼏乎要冲破我的头颅,我⽤⼒地挥过去⼀个勾拳,却被他躲过,我也连带着再次倒地。
「没别的意思。」他起⾝,不紧不慢地说。
「只是提个建议,把⼥⼉让给我,你们能安全点。」他顿了顿,说,「少些意外,多活⼏天,不好么?」
「好好考虑⼀下,为了你⾃⼰,为了你⽼婆。」
我愤怒得双眼发红,想爬起来,却⼏次重新跌倒。
医院⾥,已经有路⼈在往这边凑了。
堂弟⻅状,转⾝离开了。
有路⼈帮我捡来了拐杖,搀扶着我起来。
我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往外⾛。
脑海⾥只有⼀个念头。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然⽽,这⾥离⼤⻔不远。
周遭的⾏⼈,还没反应过来去阻拦他,让他给趁机溜了。
⻋流⼈往,哪⾥还有堂弟的⾝影。
这时候,⼿机突然震了⼀下。
是堂弟发来的微信。
那上⾯,有⼀张照⽚。他将我⼥⼉的照⽚,和他 P 在了⼀起。拙劣的技巧,P 成了情侣的造型。
以及,⼀句话。
「她是我的。」
很奇怪,看着这张照⽚,我竟⽌不住地冷笑了起来。
有⼀点,他说的真对。
我有家有业,才会患得患失,⼀再忍让。
可他真的不应该,触碰我这个⽗亲的底线。
11
当天晚上,妻⼦哄⼥⼉睡下,来到了我的⾝边。
她已经知道了下午的事情。
「要是他再跟到北京来,我们该怎么办……」她⽆助哽咽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了……」
是啊,到今天,我终于明⽩了,愤怒,逃避,全都是没有⽤的
我阴沉地望着窗外。
⼀整天的时间,我脑海⾥,翻涌过了⽆数的计划。
复仇的计划。
此时此刻,终于落定,停在了⼀个⽅案上。
那是我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复仇。
「你放⼼,我会让他们⼀家消失。」
「彻彻底底地消失。」我说。
我知道,这个计划很恶毒,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为了妻⼥,我必须让他们万劫不复。
绝望终⽣。12
⼏天后,妻⼥和⽗⺟,坐上了⾼铁,去了妻⼦娘家。
与此同时,在我的安排下,我爸发了⼀条朋友圈。
那是他在家⾥做饭的照⽚,配上了⽂案:
「⼤难不死,必有后福。回来了,先给孙⼥做道好菜。」
这条朋友圈是公开的,我知道,我的那个堂弟,⼀定会看到。
我就是要让他认定,我们⼀家,都回到了⼩县城,包括我的⼥⼉。
他必然会因此留在县城⾥,谋划其他计策。
堂弟,好戏还没开场,你就在这个县城⾥,⽼⽼实实呆着吧。
我收拾完空荡的家⾥,抽完⼀⽀烟后,在⼀个微信群⾥,发起了群通话。打给了我的⼤学室友们。
他们以为我是来拜年的,可我的第⼀句话是:
「我需要你们的帮忙,这个忙很危险,甚⾄,可能会把你们⾃⼰搭进去。「你们可以拒绝。」
13
⼏天之后,县城⾥,来了三个陌⽣⼈。
他们操着外地的⼝⾳,开着豪⻋。任谁看,都像是外地来的富商。
他们,就是我的⼤学室友。在听了我的计划之后,他们果然犹豫了。是的,现在都已有家有业,和我⼀样,到了患得患失的年纪。
但半晌过后,他们还是答应了。
我很意外。
他们说,他们会答应,完全是因为,我的那句,「这个忙很危险,你们可以拒绝」。
只有亲兄弟,才会说这样的话。
14
新年过去,县城⾥,各个商铺都开始了复⼯。
三天后,堂弟打⼯的修⻋⼚⾥,来了三个外地的富商。
他们⾃称过来投资,有意向,想买下这家修⻋⼚。
这家修⻋⼚,开业到现在,年年赔钱,⽼板早就想要出⼿了。
⽽这三个富商,对价格特别敏感,⼏番谈判,都在试图杀价。
这让⽼板更是不疑有他,完全相信,这些⼈,就是过来接盘的冤⼤头。
⼏轮饭局,终于谈妥,合同落定。
三个富商,正式成了修⻋⼚的⽼板。
堂弟的⽼板。
15
修⻋⼚的接盘费⽤,价格不菲。
我抵押了爸妈的房⼦,⼜取出了⾃⼰所有的积蓄,才搞定了这笔费⽤。
为了这趟复仇,我押上了所有。
三位⽼板,新官上任,⼀切照旧,员⼯们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不过,这三位⽼板,有⼀个⼩爱好。
喜欢打牌。
这些天来,堂弟也感觉到奇怪,这三个⽼板,总是邀他⼀起打两把。
他们的理由,倒是很合理:
「你在⼚⾥时间最久,想了解⼚⾥的员⼯,必须找你聊聊。正好,晚上⼀起打牌。」堂弟还是拒绝了。
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始终惦记着,怎么得到我⼥⼉,⼜怎么可能分出时间,去应酬?16
当天晚上,那三个⽼板,便开着豪⻋,去了堂弟家⾥。
「我们过来拜访⼀下优秀员⼯,顺便找他出去坐坐。」
为⾸的⽼板,⼀⾝名贵⾐着,⼀边说着话,诚恳地同家⻓握⼿。他们为堂弟⽗亲,准备了⼏条好烟;
还为堂弟的⺟亲,带来了⼀个超厚的红包,作⻅⾯礼。
堂弟家⾥的条件本来就⼀般,此刻,⽗⺟眼睛全都直了。
堂弟仍然坚决不肯去应酬。
三个⽼板也没有所谓。
「我们在⼚⾥的办公室打牌,要是有空,可以过来⼀起。」他们说罢便⾛了,没有久留。
但我清楚。
⻥饵已经下⽔了。堂弟⼀个⽉,就⼀千出头,还总在被辞退的边缘。
现在听到领导赏识,他的⽗⺟,⼜怎么舍得这个机会?果然,当天晚上,堂弟敲开了办公室的⻔。
带来了⽔果,拙劣地说着奉承的话语。
不⽤想,都是⽗⺟教他的。
我在家⾥,微信收到了舍友的实况转播。
⽌不住冷笑。
还记得那⽇,他在医院,说我有家有业,患得患失。
原来,⼤家都⼀样。
17
与此同时,我正在家⾥,看着⼀份监控录像。
「三位富商」,买下修⻋⼚后,调出了所有监控。虽然不多,只有近⼀个⽉内的。
但还是让我们发现了⼀件,耐⼈寻味的事情。
年三⼗的晚上,夜深⼈静。
堂弟和他的⽗⺟,偷偷溜进了修⻋⼚。
他们,取⾛了整套修⻋⼯具。
他们拿去⼲什么?卖废铁么?不。
就是那个晚上,我们在家族群⾥,收到了他们的辱骂,诅咒我们不得好死。
第⼆天,我们驱⻋回北京。⻋⾝离奇失控,撞向⼭崖,如果不是侥幸,早已惨死在了那⾥。
我的指关节,被我捏得作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怎么忽略了这⼀点,我的⻋⼀向停在外⾯。
想要破坏我的⻋,堂弟当然需要望⻛的同伙。
他的⽗⺟,当然就是同伙。
制造⻋祸,弄死我们⼀家。
到那时,堂弟过继我的⼥⼉。
他的⽗⺟,顺理成章,吃我们的绝⼾,拿⾛所有财产。
我浑⾝颤抖着,却也有着⼀丝兴奋。
这趟极致的复仇。
我终于可以放下任何犹豫了。
18
那之后,每个晚上, 堂弟都会被三个⽼板,叫到办公室⾥打牌。
堂弟的⼿⽓很好,赢多输少。到最后,基本都能⼤赚⼀笔。
他的腰包⽇益充实,在⼚⾥和员⼯说话,渐渐有了底⽓。
据说,由于和⽼板⾛得近,员⼯们都巴结他。
他也时常⾃作威严,指派员⼯⼲活,俨然把⾃⼰,当成了⼩领导。
⼩⼈得志,真是朴素现实的嘴脸。
我等的,就是这个嘴脸。
别着急,堂弟,还有⼀段好⽇⼦,在等着你去享受。
19
在我家的客厅⾥,坐着⼀个男⼈。⼨头,消瘦,和善⽼实,像是补课⽼师。
不过,他可是县城⾥,最⼤的⾼利贷。
他叫陈宫。他放出去的⾼利贷,就没有收不回来的。
他的「⾦融公司」,很有⼿段,逼得⽋债⼈⽣不如死,家破⼈亡;
却⼜能把握尺度,法律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我提出了⼀个交易,他欣然同意了。
这个交易,对他来说,⽆本万利。
我给他倒上酒,他想起了什么,「你想在牌桌上搞死他……不学点千术么?我可以教你。
我摇了摇头:「不需要,想让他赢钱,不需要任何千术,放⽔就够了。」「我们要的,就是让他赢下去,⼀直赢,直到最后⼀刻。
「那个必死的深渊,不⽤我们推,他⾃⼰就会往下跳。
他愣了愣,随后,明⽩了我的意图。
他举起酒杯,冲我笑了笑:「你这种⼈,以后最好不要来我的赌场。我这句话,你要记住。」
我也笑了:「当然,我的腿可不想断第⼆次。
20
当天晚上,⼀如往常的牌局。
堂弟⼜⼀次⼤杀四⽅,正在兴头上。
为⾸的⽼板点了根烟,⽤奇怪的眼神,细细打量着他。
堂弟⼀惊,「怎,怎么了?
「你运⽓怎么这么好,出千了?
堂弟有些惶恐,我想此刻他⼀定很后悔,忘了要故意输两局,竟触怒了⽼板。
他结结巴巴地。出乎意料的是,⽼板却⼤笑了起来。
他⼤⼒拍打着堂弟肩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他招呼另外两个,开了瓶酒,和堂弟碰了⼀杯。「我想升你做法⼈,但是有个条件……你得⼲了这杯。
堂弟惴惴不安。他笑了笑:「你⼩⼦,运⽓太好了。让你当法⼈,让我们⼚⼦也沾点运⽓,赏脸给个机会吧。」
另外两个⽼板,急忙给堂弟使眼⾊。
「还看不出来吗,⼤哥想栽培你。
堂弟咧着嘴笑了,他笑得很开⼼。
⼀饮⽽尽。
21
第⼆天,堂弟出任了法⼈。
新官上任,第⼀天,他就拿到了⼗倍的薪⽔。
⽼板们更是同他称兄道弟,和他谈起了分⼚的规划,话⾥话外,都是想让他执掌分⼚。
⼀整⽇,都能看到他脸上兴奋的红光。
⽽我们,该收⽹了。
22
开春时节,街上的雪,融得七七⼋⼋。
简陋的霓虹闪烁。
和往常⼀样,办公室⾥,三个⽼板,⼜在和堂弟打牌。这个晚上,出现了⼀些微妙的变化。
堂弟总是在输牌。
不过,运⽓始终是在他这⼀边的。
每次连输过后,他总能拿到⼀⼿好牌。绝地反击,⼏⼗倍的赢回来。
⼏轮下来,他的脸⾊忽明忽暗,浑⾝冒汗。
眼神直勾勾盯着牌⾯,再也离不开半⼨。23
时钟嘀嗒,过了午夜⼗⼆点。
堂弟的脸⾊差到了极点,⼜是⼀轮连输,腰包⾥的现⾦所剩⽆⼏。
三个⽼板看了眼时钟,「差不多了,出去吃个宵夜,散了吧。」
堂弟满脸不舍,他不⽢⼼。那惯性的思维,已经让他坚信,连输过后,下⼀把,⼀定是通杀!赢回百倍千倍!
「再来⼀把吧?最后⼀把?」他希冀地看着他们。
⽼板们⾯露难⾊,这时候,为⾸的,突然想起来⼀个事:「让他陪你打吧。
他们打开了隔间的⻔,从⻔内,拎出了⼀个遍体鳞伤的男⼈。
堂弟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随之⽽来的,是极度的狂喜。
那个男⼈,是我。
24
我鼻⻘脸肿,看了眼堂弟,吐了⼝带⾎的唾沫。
「他这是?」堂弟问。
「这⼩⼦在北京,⽋了我们很多钱,我们过来买⼚⼦,顺便把他找到了。为⾸的⽼板,说着⼜给了我两拳,「跑啊?再跑?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堂弟兴奋地⾃⾔⾃语。
「怎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
堂弟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
「你和这⼩⼦打吧,赢了算你的,我们歇会。
我被拽到了牌桌上。
堂弟的⽬光,直勾勾盯着我。
⼜是那熟悉的凶恶眼神。
我躲闪着,内⼼却意外的平静。
今晚这⼀幕,当然是我安排的。
只有这样,他才会放下全部警惕,和我对赌。
他想要把我吃⼲抹净,却不知道,屠⼑也已经在他脖⼦上了。
25
还等到没发牌,堂弟先发话了。
「⽼板,我能搜⼀下他的⾝么?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我是信不过他……
「太⿇烦了,这样吧。
三个⽼板,露出了恶趣味的表情。他们按住我,动⼿⼀件件地脱掉了我的⾐服。
⼏分钟后,我的⾝上⼀件不剩,真正的⾚⾝裸体。
初春,天⽓还很冷,我发着抖,⾝上⻘⼀块紫⼀块的,凄惨⽆⽐。
「听说你有个⼥⼉?今年多⼤了?
堂弟玩味地看着我。
他终于确信,运⽓,始终是属于他的。
26
堂弟反复切洗过后,开始发牌。
本地的「暴⼒梭哈」,融合了⼴东和温州两地的玩法。
每⼈两张牌,都是底牌。
玩家只能选择跟或是不跟,为⾸叫注的⼈则是轮流。
堂弟看了⼀眼⾃⼰的底牌。
他的脸上,狂喜⾄变形。
两张 ${\sf K}_{\circ}$
在他⾝后的⽼板们,通过⼿势,告诉了我他底牌。
不得不说,堂弟的运⽓,真的很好,这幅牌型,⼏乎是必赢的。
可惜的是,他今晚的现⾦不多了。他该下注了,⽽他⼿忙脚乱地数了数⾃⼰的筹码,只有⼏千块。
他求助地看向了⾝后的⽼板。
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下多少?
我狠戾地看着堂弟:「你下多少,我都跟!
这番威胁,在他⽿朵⾥,偏偏是绝佳的助燃剂。
「我想下⼀百万……三百万!越多越好!
⽼板们⾯露难⾊。
他⼏乎要给他们跪下磕头,不住地央求:「我⼀定能赢,就借我这⼀次,赢了我跟你们五五分账……不,我⼀,你们九!
⽼板们犹豫了半晌,终于同意了。
但是有⼀个条件,必须签借款合同。
「签,我签!」
他们取来了⼀份合同,赢牌在即,堂弟没有任何犹豫,提笔签字,按了指纹。⽽后连合同都没有看,便把合同作为注码,猛地拍在了桌上。
「三百万,你跟不跟?
「跟。」
「你拿什么跟?」他的脸上,充斥着亢奋的⾎红:「⽤你⼥⼉抵吧,我赢了,你把她送到我家⾥来。考虑⼀下?很划算。」
「她不是筹码。我可以和你赌命。但是她,你想都别想。
堂弟嘲讽地笑了起来,「有什么区别?你死了,她⼀样是我的。
我抓起了底牌,⽬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已经完全⼊套,我也没有必要再扮惨了。
「不⼀样。」我盯着他的眼睛:「她是我的孩⼦。
「你不应该惹怒⼀个⽗亲。」我说。
27
我如法炮制,和在场的⽼板们,签下了三百万的借款合同,⽤合同下注。
他的脸上,⾼烧般的亢奋,还在持续。
「开!」他⼤吼。
是的,某种程度上,他说的没错。
如果他赢了这把,我将⼀⽆所有,债台⾼筑。
⽽他作为债主,⼤可以从我这⾥,拿⾛任何他想要的。
任何。
前提是,他能赢。
他站了起来,狂喜地翻开了两张底牌,两张 K。
我却没有开牌。「我想……最后向你确认⼀件事。」我说,「那起⻋祸,你的⽗⺟,是不是也有份?」「嗯,是啊。」在堂弟的眼⾥,我已经是个死⼈,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
他嘲讽着:「我们当时连纸钱都买好了,现在看来,没有⽩买,还⽤得上。
我轻轻地叹了⼝⽓。
可惜了,堂弟。
我给过你们⼀家机会了。
在他注视下,我慢条斯理地,翻开了我的牌。
⼀张红桃 A。
⼀张红⽅ A。
所有牌型⾥,最⼤的那⼀对。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想说些什么,却半天吐不出⼀个字,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那。
我取来了他的借款合同,轻轻地朝他晃了晃。
「要不然,你去死吧?」「死了,就什么都不⽤还了。
堂弟轰然倒塌,重重跌倒进椅⼦⾥。
他的脸上,⼤颗虚汗滑落。⾝体,诡异地开始微微颤抖。
28
有⼀件事,堂弟到死也想不明⽩。
我是怎么摸到两个 A 的?
我明明被脱了个精光,⾝上藏不了任何牌。
那副拍,明明反复切洗,还是他亲⼿所洗。
答案,很简单。
我在牌桌的底下,沾了两张 A。
在他低头签合同的瞬间,我就已经换好了牌。
我不需要学任何千术。
玩弄⼈⼼,就是我的千术。
从我决定复仇开始,发⽣的每⼀件事,就都是我的千术。
打从⼀开始,他就输定了。
29
我⼀件件穿上⾐服,擦拭⼲净脸上的⾎,带着那份合同,离开了那⾥。
等堂弟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恐慌地发现。
那三位他依仗的⽼板。
那三个他以为是救星的⼈,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只是炸药的⼀根⼩⼩引线。31第⼆天,我找到了陈宫,那个放⾼利贷的男⼈。
我将借款合同交给了他。
回想昨晚,堂弟果真是被赌博冲昏了头脑。
我们现场就能拿出来⼀份合同,他居然⼀点怀疑都没有。
以⾄于精⼼准备的借⼝,都没有⽤上。
陈宫接过了合同,⼼满意⾜地笑了。
这份合同上,出借⽅,是空⽩的。
他签上了他的「⾦融公司」,从今天起,这三百万的债务,就是堂弟⽋他的了。
这就是我和陈宫的交易。
绝对的⽆本万利,这是天⼤的好处,他当然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我们还有另⼀项交易。
先前,在我们的安排下,堂弟当上了修⻋⼚的法⼈。
第⼆天,我们就以修⻋⼚的名义,向陈宫借了上千万。
当然,陈宫⼀分钱都不⽤给,我们也⼀分钱没拿。
但这笔⾼利贷,实打实,记在了堂弟的名下。
堂弟肯定⽆法相信,整套流程下来,⼀分钱没有流动过,他就已经⽋下了上千万的陈宫提议,想请我晚上出去玩⼀趟,任何我想玩的项⽬,他都能安排。
我拒绝了。
「我只有两个⼩⼩的要求。」我说。
「兄弟,你尽管提,⼀万个都⾏。
「这笔债务,只是他们⼀家的事情。」我说,「和他们的亲戚,朋友,同事,没有任何关系。」
「you have my word。
我笑了笑,「少看点《教⽗》吧,你越来越像个补课⽼师了。
「第⼆个呢?」陈宫问。
我沉默了半晌。
「你说,他⽋了这么多,是不是,这辈⼦,只能⽤来还债了?陈宫⼼领神会。
「我保证他⼀定是,他永远别想离开这个县城。
32
引线已经点燃,炫⽬的爆炸也开始了。
第⼆天起,堂弟的家⾥,接⼆连三的有⼈上⻔要债。
那些纹⾝的社会⻘年,聚在他的家⾥,抽烟打牌,脏话骂⼈。
虽然他们从不动⼿,可堂弟的⽗⺟,⽆时⽆刻不在恐惧。
有意思的是,我的堂弟,忍不下去,竟抄起菜⼑,砍伤了⼏个社会⻘年。
他们⽴刻报了警。
他们没有打⼈,没有损坏财务,只是为了要债,在这个家⾥呆得久了⼀点。
反⽽是堂弟,因故意伤害被关了进去。
为他的债务,添上了浓墨重彩的⼀笔。
陈宫,还为我赠送了⼀个⼩礼物。
堂弟进去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借着拿物抵债的名义,进了堂弟他们翻箱倒柜,找出了堂弟珍藏的,所有「变态作品」。
纸⻚被撕下,抛洒出去,漫天⻜舞。
⼀张张落在围观的邻居⾯前。
⼀传⼗⼗传百,在那座⼩县城⾥,堂弟的名声,彻底臭了。
值得⼀提的是。
堂弟家⾥,⼿机,电脑,硬盘,任何可以存储照⽚的电⼦产品。
都被陈宫以抵债的名义,带⾛了。
他给我传来了⼀个视频。
视频⾥,⽕苗点燃,焚烧起这些电⼦产品。
那⽕光很美。
34
复仇的⽕焰,还在焚烧。
为了还债,堂弟⼀家,被迫卖掉了房⼦,抵押了⻋⼦。
堂弟,失去了⼀切。
名声臭了之后,没有任何⼈愿意帮助堂弟。
为了还债,他只能接受陈宫安排的⼯作⸺「⾃愿」,在煤矿上做⼯。
那些粉尘侵⻝着他的脏器,从⽩天,做到⿊夜。
给他的休息时间,只有 4 个⼩时。
他死不了,但是⽐死还惨。
好吃懒做的他,很快被折磨得不成⼈形。
连同他的⽗⺟,也必须每天打三份⼯,来帮他们的⼉⼦还债。
上千万的⾼利贷,上千万的利润。陈宫不可能放过他们的,直到榨⼲他们最后⼀滴⾎为⽌。
35
他们的死活,也已经和我⽆关了。
我早已回到了娘家。
我的那三个舍友,早就在那⾥等我了。
他们终于可以卸下⽼板的伪装,不⽤整天提⼼吊胆。⼤家都放开了喝,难得的尽兴。
「那天,你们⼏个揍我……是真舍得下狠⼿啊。」我揉着脸上的淤⻘。
「做戏做全套嘛,不那么演,你堂弟哪⾥敢和你赌?
「那啥你们脱我⾐服的时候,谁摸我屁股了?
「肯定是⽼三,⽼三你这破习惯该改改了。
「噫⸺⼥⼉,这段你当没听⻅,当爸的求你!
我们在娘家,喝着酒,嬉⽪笑脸,打着嘴炮,⼀切如常。
「不过,你积蓄全没了,还搭进去⼀套房⼦……陈宫通过你,挣那么多,为什么不让他分点给你?他⼀定不会拒绝。
我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陈宫的钱⾥⾯,有堂弟家的,也有那些倾家荡产的⼈的……不管是哪⼀个,我都不想碰。」
我顿了顿,说:「我想⼲⼲净净地,重新开始。
「爸爸说得对!」⼥⼉也附和。
我们侧⽬,我有些意外,抱起⼥⼉,亲了她⼀⼝。
「哥⼏个是觉得,我们多多少少可以⽀援你⼀点……
「别。」我急忙拒绝:「你们帮这个忙,我⼀辈⼦都感谢不过来。「那你以后怎么办?
「挣钱呗,把爸妈的房⼦挣回来,把积蓄挣回来。
我笑了笑:「挣钱,总⽐还钱容易。
―end
该盐选专栏共 11 章, $\circledcirc$ 未读
继续阅读
真爱⾄上:决绝复仇、温馨脑洞和最纯的爱
叶⼩⽩
共 11 节
会员专享 ¥19.90
加⼊书架编辑于 04-20
文章作者 知乎
上次更新 2025-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