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妻 (两个甜甜的番外)

番外:砸金蛋

金秋十月,即将临盆。

陈钰告了假,请了稳婆住在府里。

这一日,我偷偷向稳婆打探了消息,她们说我与肚子圆圆的,可能是个闺女。

晚间,我挺着肚子,在陈钰面前晃悠了两圈。

他捏了捏鼻梁,放下折子,问:「吃撑了?

我笑嘻嘻地眨眨眼,「你猜,这一胎是儿是女?

陈钰道:「随缘。」

我用肚子去蹭他胳膊,「不能随缘呀!你猜一个!快猜一个!」

陈钰被我动作吓着了,抓住我的胳膊一转,让我背对着他坐在腿上,说道:「女儿。」

我艰难地扭过头,问道:「你不喜欢儿子吗?

陈钰伸手,将我头扭回去,「我不聋,你非得扭个脖子做什么?」

「我喜欢看着你讲话啊。

身后的人突然一静。

「陈钰?陈钰?」我在他腿上挣扎起来,「烦死了!你又不理我!」

「宁晚,我喜欢你。

「嗯?什么?」我突然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钰替我拨弄掉黏着颈子的发丝,「所以,你的孩子,是儿是女,我都想要,最好是,儿女双全。

「不对不对,我不要听你这句。

陈钰问,「你想听哪句?

「上一句!」

「俗。」

我嘿嘿笑着,「我就是个俗人!

陈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腰,「起来吧,去床上躺躺。

「不。」陈钰难得扔下公事跟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一边踢着腿,一边戳了戳滚圆的肚子,「我是不是沉了不少?」

「嗯,我腿麻了……

我扶着陈钰的站起来,前后左右活动筋骨,末了还不忘碰碰他,手心朝上。

「做什么?」他问。

「你跟我打赌,得拿钱。你赌龙凤胎,我赌是个姑娘。

「没钱。」

我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盯着他的脸,「你可是一口气拿了三千两黄金出来!」

「是啊,买了个榜一,没钱了。

我呵呵两声,「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句多谢支持?

最终,我磨了陈钰一百两,又笑眯眯地把他送我的喜鹊簪子塞进去,锁上,晃了晃,「谁赌赢了,这匣子就归谁。」

陈钰铺好床,坐在床边等我,罕见地笑起来, 拍拍身侧:「天不早了,上来做梦。」

这梦,没做起来。

后半夜,我疼得直抽冷气。

一屋子稳婆进进出出,说破了嘴,陈钰依旧沉着脸一动不动。

后来她们索性不再管他,各忙各的。

「陈钰陈钰!」我满脑门是汗。

「嗯,我在。」

「我疼……」

陈钰替我擦去额头的汗,攥住了我的手心,「你喜不喜欢银子?」

我咬着牙,哼唧道:「喜欢……

「你平平安安的,我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

「还有这种好事?」我仰着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可不能骗我……」

陈钰握住我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陈钰从不骗宁晚。

这真是我听过最感动的话了。

可是事实证明,男人的话都是狗屁。

我虚弱地跟包裹里小小的儿子和女儿大眼瞪小眼。

「龙凤胎?

陈钰抬手盖住我的额头,「大夫说,这胎可能是双生子。

我揪住他的袖子,不依不饶,「陈钰,你不行!

陈钰顿了一会儿,淡淡道:「我怎么不行?两个了还不行?」

「我只想要一个,你耍赖!

陈钰眼角抽了抽,单方面终止了对话,「好,我不行。

我:「……

陈钰让人抱走了孩子,宽了衣裳,躺在了外侧。

「你不上朝?

「累,不去了。

我动了动脑袋,侧头盯着他, 「那匣子钱—

「归你。」

闻言,我就跟吃了颗定心丸一样,侧过身子问道:「陈钰,你高不高兴?」

「高兴。」

「怎么个高兴法?初为人父?喜得爱子?

「不,你的腰又细了。

番外三:生辰礼

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

最近,我觉得宁晚对我不上心了。

明明家里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画本,她却不爱念了,白天在外头跟着两个讨厌鬼疯跑一阵,晚上早早裹了被子睡下,打雷都叫不醒。

不得不说,宁晚的腰,跟当年一样纤细,身姿婀娜,像个妖精。可妖精的心思,到底飘去了哪里?

她躺在我的身边,呼吸均匀,檀口微张,许是太热,一脚踹飞了被子。过了一会儿,又冷了,寻不到暖和的地方,便哼唧着贴过来。

我陈钰,精明大半生,最后,只能靠着不捡被子,才换来夫人的「热情相拥」,说出去其实有点可笑。

宁晚总埋怨我不理她,可我多说一句话,她就少说一句,我是那样喜欢听她讲话,像个喜鹊,叽叽喳喳,偶尔说出一些蠢笨又俏皮的话来,我便忍不住堵住她的嘴,听她哼哼唧唧,想说又说不出来的动静。

现在,两个孩子都随了她,府里炸了锅,下人们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哭诉过。可有什么用呢,我喜欢,宁晚和她的一双儿女,我喜欢到骨子里。

最近,我开始整夜失眠。

没有宁晚的声音,我睡不着了。

看到她露出憨态,睡得四仰八叉,无知无觉的模样,我又不忍心喊醒她为我念画本。我又不是没长眼,自己看不行吗?

还真不行,昏暗的灯下,跳动的字闹得我头疼,宁晚是怎么一个个看进去,还念出来的?

叹息一声,画本压在枕头下,我认命地捡起被子,给宁晚盖好。怕她踢被子,还特意将她勾过来,抱在怀里。

她今夜难得睡得不熟,在我胸口蹭了蹭,便睁开了眼,含糊道:「陈钰,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我一愣,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胀满,问道:「什么惊喜?」宁晚嘿嘿一笑,「你的生辰,我亲手做了个大大的寿桃。

心底的阴郁突然间烟消云散,我的宁晚啊,总是喜欢说梦话,你看,连一个秘密都藏不住。当初,她也是这样,抱着我,趴在我耳边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细作的身份坦白了个干干净净。

我抱着她睡了七年,连她三岁闯进男浴堂的事都知道。

当然,我也知道五岁的宁晚,因为在路边捡了个别人不要的馒头,被恶狗追了三条街;六岁的宁晚,因为错信他人,丢了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钱;八岁,第一次打赢了劫匪;九岁,因为练功刻苦,拿了一笔丰厚的俸禄,狠狠吃了一顿,把自己吃吐了;十三岁,有了一个搭档,出任务的时候被搭档遗弃,差点溺死在水里;十五岁,学有所成,立志当长风楼的头牌儿;十八岁,因唱歌跑调儿,被迫嫁人;十八岁,第一次说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是我;十八岁,被我从长风楼赎回,从此以后,再没受过欺负。

我挺庆幸,宁晚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也庆幸命运虽薄待她,却未赶尽杀绝。

她的确是累了,一个孩子高的寿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的,奇丑无比,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见没和开的生面疙瘩,乍一看,活像老树成了精。

两个孩子被吓哭了。

宁晚一副好心办坏事的样子,切了一块,端给我。

这块让我受尽冷落的绝世佳作,我怎能不尝尝?

确实不好吃,齁甜,噎得慌,我忍着吃完了一整块,最后一口,塞进了宁晚嘴里。

她皱起眉,嚼了两口,吐了,说要向我赔罪。

我有了足够的理由叫宁晚背画本,她从最开始精神勃勃,到最后困得点头哈脑,含糊不清,不过一个时辰,我摸了摸她的腰,道,「宁晚,给我补个生辰礼吧。」

她迷迷糊糊应着,爬过来,躲在我颈窝处,悄悄对我说,「我里面穿了你最喜欢的……

当看到那条赤色鸳鸯肚兜的时候,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和宁晚成亲第七年,情深意浓,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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